驯悍记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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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3/5页)

个上了年纪的长者,告诉她许多有关捕鱼业目前的困境,农产品的成本,以及一些地方上的问题。

    她依稀记得十年前,她还住在康威尔时,就听大人们谈过这一类的话。

    餐会好象没完没了,最后刘田纳爵士代表全体向新郎新娘致贺词,德斯坦·海尔起身回答。

    他的答词精简扼要而机智,令罗琳达十分惊讶。他似乎充满了优越感与自信心。

    “他是自大得很,”她心想。“所以他还要再加上我的头衔,未让他更觉得了不起。”

    好不容易宴会结束了,宾客纷纷告退。罗琳达觉得她应该回寝室休息会儿。

    “请不要换掉衣服,”当她正准备上楼时,德斯坦·海尔对她说。

    她扬起眉毛望着他。

    “我们马上要去参加佃农们举行的欢宴,大家都想看看新娘子,你不好让他们失望。”

    “我难道没有别的选择?”罗琳达问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他吐出两个字,没等她回答就掉头走开。

    她气得全身发抖,一路冲上楼,一个满脸堆笑的管家在楼梯口等着她。他把她带到一个房间,她从小就知道这房间叫做“皇后套房。”

    事实上这是个错误的称呼。查理一世在对抗清教徒的战争中,曾坐镇于此,指挥战斗。当年他就睡在古堡男主人居住的那间房里,多年来大家都管那间叫“国王套房。”

    在堡中供职的使役觉得男主人既然睡在“国王套房”那女主人就应住在“皇后套房。”

    她最后一次看到这房间时,墙上的壁纸斑驳脱落,天花板颓倒在地上,房里没有一件家具。

    现在她站在门口,几乎屏住了呼吸。

    整个天花板绘成一幅天国诸神嬉戏图。蓝色的窗帘配着蓝色的地毯,如梦似幻,美不胜收。

    寝室里摆了张舒适的大床,床上铺着逃陟绒被。丝绸毡子,上面还盖着鸵鸟羽毛。她从小就幻想这房间应是这个样子的。

    镀金的家具上有精心雕刻的花样,桌上的巨型花瓶中插着洁自的百合花、康乃馨和桅子花,芳香满溢。

    “我希望你会喜欢这里,夫人,”管家必恭必敬地说。

    “真是太漂亮了!”罗琳达回答。“我还记得这房间原先的样子,我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惊人的改变。”

    “古堡现在整修得十分漂亮,夫人,每个来这儿参观的人都再三赞叹主人的眼光。”

    罗琳达微微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好在一切都完工了。我们雇了整批的工人日夜赶工,从来没有什么事做得这么快的。主人想做的事,是不能打任何折扣的。”

    这倒是真的,罗琳达痛苦地承认。

    她取下花冠,卸下面纱,洗了把脸。接着女佣进来,帮她梳理头发,再把花冠戴上。

    罗琳达心想,既然是婚礼,也没必要非换掉这件礼服不可。今天他俩为了这件事可真对上了,很明显地,她输掉了这一回合。

    她并不想在同样的题目上跟她先生再对上一场。

    她刚准备好,就有人来敲门。女仆打开门,进来的是她父亲。

    “我是来跟你道别的,罗琳达。”女佣走出房间,留下他们两人。罗琳达走向父亲。

    “你先生真是太好了,他给我两匹快马和一个待从,陪我赶头一段路!”

    “你准备去布里斯陀?”

    “我要在那儿搭船去爱尔兰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一心想去爱尔兰,爸爸,我希望你不要失望。”

    “我预感那儿将会十分有趣…如果-切顺利。”伯爵回答。

    他停顿一会“好象很难启齿。

    “我会…想念你,罗琳达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希望你会,爸爸。”

    他真挚地把双手放在她肩上。

    “海尔会好好照顾你的,我敢说他一定会证明他是个好丈夫,虽然他现在一举一动都象是全能的上帝。”

    罗琳达忍俊不住,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他的确自以为是上帝,爸爸。”

    她父亲微笑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嗯,我敢说你会驯服他的。你所碰过的每一个男人最后都成为你的奴隶,只是方式不尽相同而已,所以我并不认为海尔会例外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希望,”罗琳达回答。

    但她实在不敢说她有多大的把握能驯服德斯坦·海尔。

    他似乎对她的魅力完全无动于衷。而且,她在他身上发觉了一种很少人具有的威武不屈的精神。

    然后她告诉自己,她太过虑了。

    所有在伦敦追求过她的上流社会的男人,在认识她不久后,没有不卑颜屈膝,匍匐在她脚下的。

    可能是由于她的冷淡,也可能是由于她永远不让人接近,但是不管理由为何,迟早他们会俯首恳求她略施小惠,并遵循她的任何旨意。

    罗琳达微笑地望着父亲。

    “不要替我担心,爸爸,我会处理得很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希望如此,”伯爵真诚地说,接着又补充:“如果事情真的恶化到不可收拾了,你大可一走了之。我会写信给你,告诉你爱尔兰的种种。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在一起的。”

    罗琳达又一次觉得他言不由衷,但她没有点破。

    “我会记得的,爸爸,”她大声说,亲吻他的面颊。

    他把她紧紧搂住,过会儿放开她,环视这间寝室:“至少你不用再担忧下顿饭的着落了!”

    “你也不用!”罗琳达反驳他。“小心点,爸爸,下回你再拿鳖十可没有印度来的暴发户帮你下注了!”

    她用的赌博术语惹得爸爸笑起来。然后他走了,突然她觉得自己十分孤独无助…尽管她心中很不愿意自己有这种感觉。

    她试着告诉自己,这间房子太大了,才让人感到孤单,可是她知道这只是她担忧的理由之一。

    真正的原因是她必须独力抗拒她先生加诸她的压力与企图。

    佃农们在大谷仓举行的酒宴渐入高潮。

    当罗琳达和她丈夫抵达时,有好几大桶啤酒和熏人欲醉的康威尔苹果酒见底了。

    大家都站起来…有几个显然都站不稳了…向新婚夫妇欢呼。他俩被代理人引导到屋尾两张皇座似的椅子上。

    几个佃农代表分别致词后,德斯坦·海尔起身致谢。

    这回他表现得十分风趣,引起阵阵哄堂大笑,更叫人兴奋的是,他宣布为了庆祝这桩婚事,半年之内一律免收地租。

    疯狂的吼笑几乎掀掉了屋顶。

    他们绕场一周,分别与来宾握手致意,罗琳达发觉他在大家心目中不仅是个地主,更是非常重要的精神领导…在他所统辖的领域里…相形之下,她显得无足轻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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