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新娘_第九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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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九章 (第4/4页)

着曲曲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,”她说了,要向仇人说这种话,那不容易,但人家毕竟是伸出了援手。“这份恩情,我不会忘记…”

    “又不是做给你的情。”曲曲睨她,要笑不笑的。

    是为了他,梅童自然明白,但是“你救他,对他好,于我而言,也像受到了恩情,我不是不懂感激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你是与我化敌为友了?”

    望着曲曲那半是玩笑,半是认真的神色,梅童心涛翻动。奶娘死在曲曲一帮人手下,自然是笔仇,当初追着要杀她,也没想到她会是自己亲爹的徒儿,奉的是自己亲爹的命今来的,仇再怎么报,也不能报到自己亲爹头上!

    况且,这是两国征战造的孽,非关个人,要怪也只能怪老天弄人,拿奶娘牺牲了。

    今晚她走投无路,虽是不得已来投曲曲,要没有曲曲,可孤这条命也就要给死神拿去…这样一条条算来,纠缠着的一团恩怨,渐渐算了分明。

    梅童离开床边,走了几步,终于慨然回头对曲曲道:“我与你的冤仇,到此为止,奶娘的一命抵了可孤的一命,我们一场恩怨,算扯平了,从此,我也不再拿你当仇人,也不再找你报仇了。”

    明明白白表示化干戈为玉帛。曲曲立在那儿,微偏着脸,看梅童许久,慢慢露出了笑靥,眉目格外显得妩媚。梅童不由得心中叹了叹。

    真是个美人儿!也难怪可孤三番两次抗拒不了她,而地,对于可孤还似真有那份心…这一想,梅童心底不免酸酸的,堵堵的,有几分难言的滋味。

    曲曲轻拍手儿笑起来。“真没想到,我与姊姊会有讲和的一天该喝一杯!”

    即要唤人取酒。梅童却摇头。“我现在怕是缺乏喝酒的心情。”

    她这人虽是爱恨分明,仇不报了,但和曲曲之间,依旧有一份情感上微妙的敌意,也谈不上就此和她亲热起来,何况此刻尚有牵挂。

    做主人的有另外的想法。“姊姊也折腾了一夜,总要喝点、吃点什么。”

    于是摇曳出去,亲去吩咐宫人传膳。待又回到寝宫,见梅童又挨在床边,依旧把可孤的手握在胸口,含泪痴痴看着他。

    走过来,曲曲带几分调笑意味地说:“看得出来窦姊姊一片心在他身上,也难怪他只要姊姊这位痴心人儿,别的谁都不要!”

    “他不要我!”

    梅童那么一喊,曲曲是既愕然又好奇,散件谨慎地问:“这话怎么说?”

    突然梅童也没法子激动了,只是黯淡嗄哑,可孤那只手搁在她胸口,像有千斤重。

    “为了厉恭…他不愿背叛他,硬要把我送回唐营,他说除非厉恭不要我…”

    为了可孤这点坚持,梅童心里好恨他,然而也因为他有这点坚持,她不能不服了他晓得他是个值得敬重的好汉,他磊落的心胸,使她不能不更爱他。

    “以姊姊这等绝色,厉恭怎可能不要?”

    “我死也不嫁厉恭!”梅童赌咒地嚷起来。

    曲曲笑了“你不嫁,谁也不能逼你嫁。”过来强将她拉起“来吧,咱们到外厅,酒食该备好了,你得尝尝咱们伊吾的薄皮羊rou包子!”

    花毯上,摆一张嵌珊瑚的长几,除了羊rou包子,还有腊鱼里,一大盘大米、羊rou、葡萄、杏干合成的油香焖饭,饮的是浓酪浆,果有感季里最饱满的瓜和桃,主人招呼得热热络络。

    梅童拗不过,只得敷衍一顿,屡屡回头往寝宫那头望,总是坐不定。仿佛曲曲也被她的不安感染了,起了身到厅口去张看。

    回头后,她忽然瞧着梅童问:“告诉我,窦姊姊,假使你救回他的命,却这么失去他,你后不后悔?”

    几前的梅童,慢慢坐正起来,面对曲曲钻探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没有后悔,只有遗憾,遗憾之中,心安理得。”

    停伫在那儿的曲曲,轻拨着帘上滴溜溜坠下来的琉璃珠子。

    “你再告诉我,寅姊姊,你若是同他订了白头之盟,不想他心中滚另有个爱着的人儿,不能割舍,那你又将如何?”

    看着曲曲,梅童心里明白了,曲曲话里有话,她是在为自己而问。这好尖锐的问题,直刺做女人的肝肠,梅童自也免不了要在极端的矛盾里挣扎,然而,她知道自己会做的抉择。

    “如果割舍了那个人、那份情,使他痛苦、使他煎熬,从此凄凄惶惶,我纵使独享了他,又于心何忍?又怎么快乐得起来?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”曲曲低问“你是接受他枕边有另一人?”

    “如果非得有那另一人,如果有了那另一人能使他快乐,那么他要了,我也受了。”梅童对于情的取舍,有着既决绝又婉转的态度。

    一时厅中好静,唯听见琉璃珠子相击那有意无意的声音,两个人对看着,那声音彷-把她们隔开来,又仿佛把她们拉近了,许久都没人说话,只让那珠子无可奈何的敲着,一会儿打,一会儿和…忽然帘子动了,一名宫女施施而入。

    “公主,送酒来了。”

    一把玉壶两只夜光杯,公主亲手斟上葡萄美酒。“来,我们为他喝一杯,析祝他早早康复。”

    酒举到唇边,淡绿的林光、薄红的酒光交错映上去,在公主的脸上形成复杂的光泽。

    有地那句话,梅童怎能推辞?她将酒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曲曲却放下酒杯,看着她缓缓道:“我希望你是真的不后悔…”

    那别有意味的口吻,使梅童讶异地抬头。“这…”才吐出一字,一股强烈的昏旋感袭来,梅童扶头惊适“你…你在酒裹下了”

    她要立起,手襄的酒杯却滚下去,她也随着那酒杯倒在花毯上。曲曲慢慢移来,蹲地去抬那只杯子,一个深叹。

    “我是不得已的,窦姊姊,只要有你在,他,就不会接受我,”呢呢喃喃的,道出内心的原由“没有了你,他才能完全属于我…这或许是私心,但是女人在爱情里,没有私心的又有几个?”

    望着倒在花毯上这中了迷药的“另一个女人”曲曲像有满腹的无奈,这可能是她做为公主,娇尊而无所不得的人生里,头一回尝到的实实在在的无奈。

    但是她毅然起身,下了令“传下去,准备车马,把窦姑娘送回唐营!”

    这么做不能算她过分吧,她不过是人归原主,把窦梅童还给厉恭。她本就是他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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