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与革命夜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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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4/4页)

看不到日出日落的关系,被囚禁在这儿的人,也只能依照一天两次分送的餐点来辨别自己到底被囚禁了多久、囚禁了几日。

    喀啦…喀啦…喀啦,推着餐车的狱卒走到狱内最深处的一间单人房前,端起一份餐盘,盘上只有一碗汤及硬得像石头的黑面包。

    拉开木门,走入牢房内,里面还有一道长达天花板的铁栅栏,将犯人囚禁在里面。里面的空间说小也不算小,一张单人床、一张桌子、一张椅子,就是全部的家具。至于犯人的生理需要,在栅栏里有另外隔开的空间,设置解手区。

    “放饭啦!”想把餐盘送进去,得要从栅栏最下方的一道缺口推入。

    躺在床上的人,听到这句话,似乎无意起身。

    狱卒等了等,不耐烦地压低声音开口说:“嘿,大公阁下!今晚的菜有特别加料,不吃你会遗憾的。”

    原本没有动静、背对狱卒的人影,忽然一动。他抬起头,回首。“…业尔?”

    “就是我!”

    乔装成狱卒的男人总算可以松口气,呼地,带着无赖笑容的男人搔着下颚说:“看样子,这回你是踢到铁板了,女王陛下非常愤怒哩!我没想到你会被关得这么紧密,连要混进来也费了我不少功夫。”

    业尔.温马克那张粗犷的典型柯萨克面孔,拧出一抹恶笑说:“但这番功夫实在费得值得,能看到过去高高在上的大公阁下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,实在太爽了!呵呵,百年难得一见啊!”摸着下巴的胡渣,渥夫不悦地?起绿眸。“你是来看笑话的话,现在就滚!”

    “哎呀,想不到被关进笼子里的老虎,态度一样傲慢啊!”哼地翻身坐起,渥夫掀起同样猛狞的唇角。“信不信,隔着栅栏,我单手就可以掐死你!”

    “又想和我比腕力啊?省省吧!要叫挑食的你成天吃这边的臭牢饭,你一定宁可不吃。现在八成饿得浑身无力,没力气跟我斗了。我就算赢了你,也胜之下武,一点儿意思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有没有意思,等你比了就知道。”挑衅的绿眸不减其威力。

    眨眨右灰眸,业尔笑开来说:“看你这表情,就不由得让我想到当年我们初次相遇的情况。你还记得吗?当年你和女王到西伯纳打猎,你追逐着一匹狡猾的白狐狸而脱队,恰巧进入我的势力范围…结果那只狐狸被我捷足先登地射中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盗猎者!还有脸宣称那是你的狐狸?”想起当年的景况,渥夫也带着嘲讽的笑接下去说:“我们为了争那只狐狸,从山丘上扭打到山丘下,双双滚入冰冷的湖水中。要不是有人路过,把我们捞起,我们现在都沉在库尔湖底了。”

    “恶!差点得和你这家伙一块儿殉情,想到就可怕。”抖了抖无形的鸡皮疙瘩,业尔咧嘴说。

    “你大费周章地进来这儿,只记得带着那根百无用处的长舌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。我就等你问呢!”转身从餐车底下抽出了一只酒瓶、一包牛皮纸袋,业尔炫耀地举高说:“这样你总不能说我没有义气,来探望可怜被关的好友,还两手空空吧!”

    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将纸袋拆开,里面是热腾腾的烧鸭与腌牛rou。业尔克难地用嘴巴咬掉了酒瓶上的木塞,倒了两杯,其中之一递给同样席地而坐的渥夫。两人隔着铁栅栏,相互举起杯子,接着一干而尽。

    “哈…果然这种时候,还是纯伏特加最够劲!”擦着嘴巴,业尔高兴地说:“美酒、美食,很抱歉我没办法弄个美女给你。啊!你大概比较想要一个美男子吧?哈哈哈!”

    渥夫懒得理会他的荤话,咬着几天来最象样的一餐,食不知味地问道:“伊凡已经离开卫罗斯了吧?”

    一句话,切入主题。

    “我这不是来跟你禀报了?雇主大人。”

    身为游走于西伯纳一带的杂牌佣兵头头,业尔本来就是谁付钱便替谁办事的。即使亲兄弟也明算帐的他,在一年多前被渥夫找去,理由无他,渥夫希望雇用他去保护一个人。

    伊凡.爱.奥古史坦。

    这名令渥夫即使到了身败名裂的地步,也想要保护的男子。

    业尔还没尝过“爱”这玩意儿的厉害,但亲眼看到它令堂堂的大公落魄到今天这种地步,他可是一点儿都不希望自己爱上谁的事发生——不管它令多少诗人歌颂,就让它安分地存在那些狗屁的浪漫文学家脑袋中好了。

    “我收到谢维克报平安的信了,伊凡一家子都平安无事地借住在他叔叔的屋子里。你要给他的那笔款项,也已经在伊凡的户头里,可以吃穿不愁一辈子了。?龋?饩褪悄欠庑拧!?br />

    把折叠的纸丢给渥夫,业尔伸个懒腰说:“这下子我总算完全交差了!跟你做买卖很愉快,等你离开这鬼地方后,有需要用到小弟的地方,欢迎再度光临!”

    渥夫沉默地看完信后,将它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离开这儿?

    他想都不敢想。

    就他对母亲的了解,假使不是下定决心与自己断绝关系,母亲不会将他关进卢凯监狱。她之所以要“眼不见为净”地关起他,便是不希望母子私情会在审判时影响她的判决。

    必要时,母亲的冷酷,是足以令许多男人汗颜不已的。

    “该讲的都讲完了,我也不便多逗留。我收买的那个小狱卒,只给我这点时间。没办法,钱给的不够多嘛!”拍拍腿,业尔起身说:“希望你能尽早从这儿出去,渥夫大公阁下。到时候,咱们再好好喝一杯。”

    渥夫不置可否地一耸肩,目送着业尔离开,而那道通往外界的门,重新被关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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