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盒游戏(无限流)_第30章实则亦正亦峫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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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30章实则亦正亦峫 (第1/1页)

    第30章 实则亦正亦峫

    她这话却说到了村子的忌讳,老太太面色大变,慌慌张张冲她摆手,好像听到这些话都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一样:“妮子,你糊涂了!怎么能说这话!

    你忘了李裁缝家的二伢子是怎么死的吗?年轻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,吃了熊心豹子胆,偷偷跟在村长后面往山那边跑,结果触怒了神明,摔断了腿不说,还得了那种吓人的疫病,要不是他爸妈狠心把他扔到乱葬岗,差点儿把咱全村的人都给害了…你可不能做傻事啊!”祝真连忙安抚她的情绪:“我就是随口说说,阿婆您别紧张。”心里却不免思忖,如果一切都是村长的阴谋。

    那个二伢子染上的疾病又不知该作何解释,她拿起把水果刀,比划了两下,觉得勉强能够用来防身,正打算问问老太太能不能赊账,却听阴暗的角落里响起婴儿微弱的啼哭声。“尾巴,你是不是饿啦?乖哦…奶奶这就给你冲奶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抖抖索索地拿出一罐没有标注生产商的三无奶粉,又打开桌上的热水壶,往塑料奶瓶里倒水,冷不防看岔了倒在手上,烫得哀叫出声。“阿婆,我帮您吧。”祝真于心不忍,再加上据李承所说。

    那场瘟疫发生在五十年前,也只有在年纪大些的老人这里才能打听出一些细节,便主动接过奶瓶,扶她坐下。调好水温。

    她打开奶粉盖,闻到一股浓烈的香精味道,皱了眉问:“阿婆,这奶粉也是村长采买回来的吗?”“对,对,说是进口的,不便宜哩!”

    老太太和气地露出个笑脸,脸上的皱纹比喜婆婆还多几层,给人的感觉却亲切许多“尾巴,别急啊…马上就好。”

    她又拍了拍祝真的手,恳求道:“婴儿床旁边的篮子里有尿布,妮子你顺便帮我看看尾巴是不是尿了拉了。给他换换吧,我老了。实在是不中用了…”

    祝真自然答应,照着奶粉罐上的冲泡比例冲调好,在门内的墙壁上摸索了好一会儿,回头问道:“阿婆,光线太暗了。我看不太清,电灯开关在哪儿?”“不能开灯,不能开灯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立刻阻拦,手指着斜对角的方向“你顺着货架走到最里面,一眼就能看见尾巴的小床。”祝真有些奇怪,却顺着她的意思,循哭声找到那架小小的婴儿床。

    床是实木打造的,线条简单拙朴,顶上罩着一层米色的纱帐,想来是用来防蚊虫的。婴儿显然饿得狠了。有气无力地哭着。哭几声嘬一会儿手指,发出“啧啧”声。

    孩童和老人总是更容易激起人的同情,祝真的心软了软,轻声哄道:“尾巴不哭啦,jiejie喂你。”她一边哄着。

    一边掀开纱帐一角,弯腰低头去抱那个孩子,借着昏暗的光线往孩子的脸上看了一眼,奶瓶“砰”的一声跌落在地。

    她看见一个通体雪白雪白的婴儿。婴儿也就四五个月大小,每一寸皮肤都呈现出极为病态的苍白,就连稀疏的头发和眉毛也都是白色的,眼睛颜色很淡,眼球不正常地颤动着。歪着头、斜着眼睛,直直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心心念念的奶瓶,一道口水顺着惨白的小脸流下,他“吭哧吭哧”地哭得更凶。“妮子,怎么了?”老太太不放心,出声询问。

    “没…没事。”祝真按了按疯狂跳动的心口,捡起奶瓶,擦干净奶嘴,喂到孩子嘴里。抱是不敢抱的,她到现在冷汗都没消退。

    “妮子,吓着你了吧?”听见孩子的哭声止住,老太太松了口气,有些抱歉“唉,这孩子命苦啊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祝真接话“阿婆,这是您孙子吧?您的儿子和儿媳妇呢?”“死啦,都死啦。”

    老人的声音里透着无限苍凉“儿子从小身体就不好,去年冬天没了。媳妇生尾巴的时候大出血,也跟着走了…唉,都是命啊…都是我们早些年不敬神明,所应得的天谴啊!作孽哟…”祝真听得有点儿糊涂。不能见光,皮肤雪白,眼球震颤,都是白化病的症状。老人儿子的病暂且不提,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过鬼门关,再加上村庄闭塞,医疗条件势必更加落后,大出血抢救不过来也在常理之中。

    正常的疾病和意外,怎么能说是天谴呢?而且…“阿婆,我们这些年不是对神明毕恭毕敬,也按规矩祭祀了吗?为什么还会遭到天谴?神明不应该庇佑我们吗?”祝真看着孩子喝完奶,取下湿漉漉的尿布,换上干净的。

    老太太摇头叹息:“都怪五十年前,村子里的那些年轻人不肯安分,非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
    他们见山险难爬,便商量着一起修砌山路,等修好之后外出闯荡。结果,山路修到一半的时候,他们挖出一块巨大的石碑。

    那石碑上画着古怪的符号,村子里的教书先生们哪个都不认得,村长说一定是神迹,神明在阻拦他们大逆不道的行为,命令他们立刻停下。可他们不听啊…继续挖了下去,快修到山顶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们发现了一个墨绿色的小盒子…”祝真听得入神,轻拍着婴儿将他哄睡,轻手轻脚走到外面,问道:“然后呢?盒子里装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是瘟疫啊!”老太太浑浊的眼睛忽然变得锐利,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事情“他们激怒了神明,神明降下可怕的诅咒,惩罚我们这些胆大包天的村民。

    瘟疫迅速传开,不过几天时间,村子里的人就死了大半,我家老头子就是这么没的…即便后来,我们在村长的领导下及时改悔,年年供奉神明,也不过是免去了恶疾缠身的痛苦,却没有办法洗脱我们曾经犯下的罪孽。

    这些年,村子里的孩子们夭折的夭折,生病的生病,畸形的畸形,健健康康的没有几个,村长说,这都是我们应得的天罚,这诅咒将伴随我们祖祖辈辈,生生世世,直到死亡,方得解脱…”

    原来,所谓的瘟疫,只是诅咒中的一环,据老太太所言,这村子里的孩子们大多不太正常,也是天谴带来的苦果。

    难怪祝真一路走来,所见人丁凋敝,村民寡言少笑,空气中似乎永远覆着一层沉重的绝望与无力,她以为的、庇佑村民镇压瘟疫的神明,实则亦正亦邪,恩威并施。

    一切苦难皆由它而起,苟延残喘亦拜它所赐。怪不得大家对那尊神明都是又敬又怕,怪不得祭祀它的方式如此血腥残忍,却无人敢提出异议。得到了自己需要的关键线索,祝真礼貌地和老人道别,走出几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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