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烧新恋曲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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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4/4页)

?该填的,该给的,该做的,她都像偿债般一一付清了。她是来工作的,又不是来申请房屋贷款!

    约露咬着笔杆子,还想着文稿上的问题,心不在焉踱进社长室。社长室分内外两部分,外室半开放式,左侧置一组咖啡色沙发椅座,右侧则是秘书米白色的工作,隔一扇门,里面才是社长的宝地。?约露瞥见站在施小姐桌前的男子,心里像一只老鼠跑过,乍然一惊。就着一叠文件和施小姐商议着,不正是方惟刚本人吗?

    他穿着古铜色衬杉,外搭沙灰色套装,优雅的剪裁质地,似乎也拘束不了他的豪迈气息。他的头发显然整饰过,两鬓修剃得十分俐落有型,就是额前的发丝仍然像玩过大风吹的游戏,散在那儿,逗人想伸手去摸似的。

    “打电话和兴南交涉,催他们快点,我们好做配合。”他说完,仰起头来,正好对着约露,双眉飞扬,目光灼灼,一张面庞似乎曝晒过,肤色变深许多,因此更是显出英气勃勃。

    两人的视线一对上,约露蓦然感到眩晕,两腮发了热,心头的老鼠变成小鹿,胡来乱撞。

    到底是怎么回事?她的反应让自己觉得惊恐而可耻。

    “请进来吧,梁小姐。”他对她点头,即进了社长室。

    约露僵在那儿,拚命想镇定自己。

    施小姐见她半晌不动,怪异地觑她。“梁小姐,怎么你还站着?快进去,可别让杜长久等了。”

    约露含糊地应了声,磨磨蹭蹭,极不情愿地向社长室走了去。

    施小姐推推玳瑁边眼镜,颇不以为然地摇头。年青人做人处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,想当年他们初出社会,虽是少了点历炼,但是伶俐机巧,可不在话下,长官跟前,还容得下半点的怠慢吗?

    她往约露那拖泥带水的步子瞄一眼,不屑地嗤了嗤,拿起电话。

    惟刚回头,示意约露把门带上。

    她关了门,人却挨着门边,趑趄不前,一张背差不多贴在那扇橡木门上了,一对眼睛却一瞬也不瞬直望着惟刚。

    惟刚眉峰一挑,看着她。“为什么一直瞪着我看?我像具秦俑吗?”

    约露掠开眼光,脸皮热烘烘的,她盯住角落一只乌木书柜的脚荚拼,咕哝道:“当然不是…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他故作郑重道,却面露嘲色。

    一点都不好!约露心里喊叫。

    惟刚走到桃心木办公桌后,朝一张旁椅比画一下。“请坐。”

    她咳了咳。“我站着就好。”

    惟刚也不坚持,往黑色旋转皮椅一坐,温吞吞道:“我想到我的小学校长,他最大的消遣就是把小学生喊到桌前,听他训话…就像这样。”他向桌前一比。

    小学生?约露一箭步上前,在他指定的位子坐下。

    惟刚偷偷莞尔…就知道她带了这点叛逆。他靠着椅背,侧眼打量她。

    她穿砖河谔外套,黑条绒窄裙,配上短跟黑鞋。秀发分在双肩,波狼微起,一身的清丽雅致,扣人心弦。

    到今天才得以细细端详她…她有张近似瓜子脸,但要来得更圆润些的脸蛋,明洁的额上修出一对斜飞的眉,三分秀丽倒带了七分的倔气,但那只鼻梁却像一管小白腊烛般的娟秀,一张子邬勾着浅浅的口红,唇色极娇,如不是她抿得那么僵紧,定可勾勒出极美、极动人的款式…她严坐在那儿,腰杆打得笔直,下巴也抬得陡高,两手交握在裙面上,目不斜视看着前方。美丽,但处处透着刺人的傲慢,傲慢里,又彷佛夹杂着不安与騒动。

    惟刚不由得怀疑…怎会把她和另一个女孩混淆?在某些角度下来看,两人或有些相似,但实则她们是全然不同的典型。那一位极娇柔,极婉约,极矜持,眼前这个,却是十足明艳,十足刚愎,十足激烈。

    硬要说,只有一处相同,两人都生就了一双勾魂慑魄的眼睛,眸子像黑水晶,时而水秀,时而迸火,而且两人偏巧都姓了梁…惟刚收回思绪,咳了一下,打了开场白“好久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合计十四天。但约露也只嘴里咕哝一声。

    “早就想找你谈谈,不过一直没空回社里。”

    约露忍不住,她说道:“社长大忙人,日理万机,东奔西走,也难怪在公司难得一见。”

    这是惟刚第一次听见她一口气说这么多,她的嗓音清脆有力,但满是说刺味儿,果真不开口则已,一开就是唇枪舌剑的杀人。他嘲弄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在公司难得一见,倒是在座谈会不期而遇。”

    提到座谈会,约露一下坐镇不住,身子在椅上扭扭捏捏挪着,视线又落到书柜的脚架去了。而惟刚也像突然失去了耐心,直接便切入主题。

    “那天在座谈会上为什么突然走掉?”

    约露发现她的脑子一片空白,两周前设想好的说辞,一句也拚凑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临时有事。”只好胡乱编派,本能地闪避。

    “临时想到家里正在烧开水?”他讥问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相信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不相信。”

    约露嚼着下唇没作声,惟刚激她“有勇气当众离座,却没勇气道出理由?”

    她果然就被激怒了,目光冒着火星地扫向他,冲口便说:“你的高论让人不敢苟同,我没办法坐在那儿洗耳恭听。”

    无论约露事先想好要说什么,都绝不是这种讲稿…她是豁出去了。

    惟刚两道浓眉压得低低的,瞅了约露半晌。“敢问我说了什么,惹得你这样…义愤坟膺的。”

    约露骇然发现,她竟然起了想哭、想嘶吼的冲动,她咬住牙关,但下唇在哆嗦,嗓子是凝滞的。

    “你把痴心的女人,”…我jiejie。“说得像傻瓜。”

    惟刚一愣,好像没料到约露会是这种的回答。不知道怎么一回事“痴心的女人”几个字,使得他的心口像旧病按发般痛楚起来。

    他狠着声“痴心的女人本来就像傻瓜。”

    约露猛立起身,呼吸嘶嘶地响,双眸腾出火焰,像要把眼前的男子一把火烧掉似的。

    “没错,痴心的女人傻,但负心的男人可耻!”

    惟刚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愤怒,他只知道他的脑波再度被这陌生的女孩,激起强烈的振辐,一些已经干涸了的情绪…苦的、涩的、痛的、怒的,沁出了记忆,化入了血脉,又在他的周身循环奔荡。

    他把十指绞住,抵在桌面,身子倾向前去,重重看着约露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,梁

    小姐,”他压抑着声调问,像夏日午后有威胁性的闷雷。“从一开始我就觉得,你似乎有点恨我?”

    “这话差远了,方先生。”约露是一口碎玻璃一样猛利的咬字。她没什么好隐瞒的。

    “我岂止有点恨你,我是恨透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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