醋葫芦_第32章小便直蓅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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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32章小便直蓅 (第2/2页)

粉,一挥又就,更觉相像,都氏不胜之喜。金千里道:“容已写就,只须布置颜色。不劳吩咐,二位请便。”

    成[王圭]夫妇去后,金千里把五彩一一描摹,侧边画株乔松,松伴畔立块怪石,石下生几朵奇花,花外绕一派流水,水中飞一对翠羽鸟儿。

    身旁又立个随行的侍女,花颜玉貌,不费钱财的标致,一发画得可爱。不上十来日,画得七八分的光景周智却来探望,瞧着画儿,便吃惊问道:“这侍女是谁着足下画的?”

    金千里道:“小弟信笔布置的。”周智道:“可惜,可惜,这幅用不着也。”金千里忙问缘故,周智答道:“高山流水,凭你画些,独这侍女,说也说不得的。

    举世妇人妒的颇有,独独这位老娘,是个出类拔萃的醋海。你不知当年成员外和小弟到湖上游玩,成公不意中,买得一个泥塑的美人回家,只被院君打了三日三夜不得清洁。

    如今见此美女,你道可肯容否?先生,幸而未及他见,若是见了,莫说润笔钱不送,还要大大与你个没趣哩!”金千里道:“原来恁般狠醋!怪得日前画幅坐相,嫌是男左女右,大肆不乐,立地另改。

    小弟因无此理,只得画了行乐式样,少不得要些帮衬,旧规立个侍女,谁知又要见怪。不难,待我添些须鬓,改做小厮如何?”周智道:“不妥,不妥。

    那院君便是八十的老男,立在丈夫身旁,他也要起疑的。”金千里道:“有计了,何不竟把nongnong石青将这女儿抹煞,一发画做假山,岂不妙么?”周智道:“有理,有理。”

    金千里随将青笔把侍女抹过,画一块峥峥怪石,更又好看。 另日工完,送与成[王圭]。夫妇二人十分中意,治酒相谢,随即付与裱褙匠。不数日,裱完送来。

    成[王圭]对妻子道:“画既裱成,付之尘箱何用?想日后没人供养,如今总则有的空厅,何不打,扫一间,备副香供,自己侍奉自己,如何?”都氏道:“正合我意。”

    吩咐成茂,即将后园花厅扫洒洁净,置办黑漆香几一张、古铜炉台、花瓶一副、交椅立台等事,备设停当,将画挂在居中。

    成茂妻子日日添香换水,洒扫收刷。都氏每常独自来到厅里,闲玩片时,对画儿看一回,说一回,以为常事。一日空闲,都氏又来到厅前散步,坐于假山石上,成茂妻子送杯茶来吃了,又坐半晌,想起初时,空手与丈夫创业之苦,今日如此受用。

    也不枉然,只恨没个儿女,是我一生不及人处。再想到都飙身上,怎生看待他,怎生孝顺我?

    不觉心上一灰,便把眉头深锁,起身竟走。 不觉红日西沉,天色已暮,少不得打从厅前经过。忽听得耳边厢“嗖”的一响,只道是个鼠儿跳出,仔细看时,并无鼠迹,暗想道:“分明画儿边响动,终不然真容作怪?”

    便倚着香几,把画儿仔细观看,忽然旁边石青画的假山背后,隐隐似有一个女子面貌,看又无,不看又有。

    原来这画挂过薰蒸,颜色渐退,浓淡中露出旧时画的侍女形迹。都氏不知此故,早怀了一块鬼胎,记起当年曾在这园内假山背后打死翠苔一节。

    虽然翠苔未死,都氏其实未知,正是日间干下亏心事,半夜敲门,那得不吃惊?一阵怪风起,遍身毛孔皆竖。回身便欲走入,不知脚下被什么藤蔓绊住的相似,一步也那移不动。

    忍不住回头看时,忽见一物,甚是骇人,但见:黑洞洞拥出一团惨雾,乱昏昏披着万朵愁云。雪白面庞,锁两条乌溜溜眉尖。朱红口嘴,喷几缕碧澄澄磷火。遍体伤痕尚紫,旧时声息尤娇,句句道:“捉你阴司去!偿吾阳寿来!”

    都氏知是翠苔魂到,急忙要走,两脚却像没了骨头的,撑立不起,只得尽力大叫,指望叫个人来搭救。偏梦魇一般,用力大叫,越叫不响,只得哀求恳拜,无所不至。刚要下跪,却被那鬼一把头发拖去,周身乱打。

    都氏抵敌不过,只叫:“饶命!”适值成茂妻子掌盏灯来,接吃晚膳,正没寻处,忽见主母一手挽着交椅档儿,紧紧揪住自己头发,一手捏个空拳,挽转背上乱打,也不分青红皂白,在地骨骨碌碌乱滚。

    成茂妻不知就里,只道主母有甚气恼,连忙解劝,都氏盯着眼睛,掇起椅子,照头就打,口中白沫横流,只叫:“有鬼”成茂妻方知是病,即尽力抱住,揿在椅上坐了,问道:“院君为何这等?”

    都氏牙关紧咬,挣道:“翠…翠…翠…”成茂妻道:“院君,翠些什么?”都氏道:“…翠苔。”

    成茂妻道:“翠苔久已逃走,院君想他做甚?”都氏也不回覆,只把头点几点,眼睛已闭,小便直流,成茂妻心慌无措,高声叫道:“不好了!你们快来,院君死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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