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君凝眸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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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5/6页)

、狼狈、羞愧、愤怒全写在了他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上。

    “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,女儿告退了。”沈帼眉深施一礼,退出静室。

    沈德宏低下头,残棋中的每一粒白子都像一柄匕首刺人眼帘,他举手抹了抹前额,才发现已冷汗涔涔,诺大的静室,此刻如同深冷的冰窖。他站起来,踉踉跄跄走到门边,一拉开门,凛冽的北风便卷着嘲笑的枯叶迎面扑来,突然之间,又仿佛化作铁如贞、连湘湘、何碧丽、沈玉四张冷笑的惨白的脸。他惊叫一声,砰地关起了门…

    凌风阁。

    这是整个沈府最高的一座楼,平日用来放置各种杂物,几乎算作一个库房。

    沈帼眉拾阶而上,推开顶楼的门,便看见窗前一个熟悉的背影,她知道那是沈天赐。这里曾是他最爱玩最隐蔽的一个角落,除了沈帼眉。连他的母亲何碧丽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我并不想打扰你,但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。今天我已经宣布将掌门之位正式交卸,今后,你就是沈家第六代,也是最年轻的一位掌门人了。”

    沈天赐的背影没有改变,依然僵直地立在窗前,仿佛没有听见。

    “要正式承任,还必须大开宗祠,这一套礼仪不能少,你该做好准备,不过我大概见不着了。天赐,我知道你恨我,也可能因此不愿继位,但这是你母亲最大的心愿,你不能辜负她。此外,我会永远离开沈家,你不用担心日后见面的尴尬。”

    “开辟丝路商运的事,珍珠会将详细情况报告你,我已交待各首脑,辅助你经营其它生意。”

    “即使你不相信,我还是要说,我从没有想要设陷阱害你母亲。”

    “自己多保重。”

    语声消失了,良久,沈天赐缓缓转身,脸上泪痕纵横。身后已无人。

    沈帼眉的行囊十分简单,她并不是个很讲究的人,再说,她现在最好就是不要和过去有太多牵连,所以,她只拿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银两,随手打了个包袱就解决了。

    叹了口气,沈帼眉拎着行囊站在门口再次检视这栋有着她的童年、她的梦幻的房子,甩甩头,毅然向前走。

    她的过去就这样轻易地被她扔在那栋房子里,关上门的那一刻,似乎就真的成过去了…

    眼底没有泪光,因为她知道回不了头了,早在傅沧狼找上她的那一刻起。而从那刻起,好运似乎就不再眷顾她了。

    今夜晴空万里,傅沧狼抬起头来,恣情地仰看那满天的星斗——还记得她的那一双眼眸,也是这么的发着光,耀眼得有如这天上的星辰。视线再往旁移,傅沧狼又发觉,今晚的夜幕似乎特别的黑,就好像是她一头黑得几乎发亮的秀发。今晚的月亮更是美得特别传神,犹如她那举手投足间,丝毫不作假的动人神韵。

    前天夜里一怒之下愤而离开沈府,他就回到范伯开的涤尘茶坊。范伯是个久历风尘的老人,自然聪明地不去询问原因。而这几天来他总是翻腾着被骗的耻辱和愤怒,根本不曾静下心来仔细想过,直到今晚才真正心平气和地回忆沈帼眉的容颜——不是经过刻意伪装的的冷淡矜持,而是含情的娇羞,薄怒的轻嗔,悲伤的哀婉…是那个真实的温热的沈帼眉,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沈帼眉。

    也许她骗过他,但他清楚地知道,那只是家族需要,无关乎感情。她是个公私分明的人,即使她必须为家族而牺牲他,她也不会以虚情假意来与他周旋——在感情上,她生涩幼稚得像个小女孩,而以她的高傲尊贵,亦绝不会舍弃自尊出卖爱情。

    甚至,她还用拒绝止痛来惩罚自己的欺骗,只求对他公平!

    是的,这些他都明白,然而受伤的面子和受损的自尊心不容许他原谅,男人的骄傲驱使他说出那番残酷的话,驱使他不告而别,驱使他挖出心底的不忍不舍和冒出幼芽的后悔。

    他不能原谅她,即使不舍,即使心痛——自欺欺人的天性啊!

    就这样忘了她吧,还要去追查杀兄仇敌,他已经耽搁了四个月,责任不容他再迟疑。

    长叹一口气,傅沧狼返身进屋,他没有注意到长街尽头那缓缓行来的窈窕的倩影。

    如果他再晚一步,事情可能就会不同。傅沧狼当.然也不会知道,这次错过会带给他什么样的麻烦。生命中有些事是不容错过的,因为再回首,已是千山路…

    在母亲灵前上了最后一炷香,沈帼眉牵着一匹黑马,从角门悄然离开沈府,除了贴身侍女和几个守卫,谁也没有惊动。

    缓步走在空旷黑暗的长街,沈帼眉不禁悲从中来,先是被母亲抛弃,然后是父亲、弟弟、爱情。最后,连自己也抛弃了自己。

    父母的遗弃是午夜梦回的悲哀,弟弟的误解是手足俱断的无奈,而傅沧狼,则是心底一缕若断若连的情愫,稍一牵扯便痛入骨髓。

    多年来,她一直小心控制自己,告诉自己不能有感情,它会影响她的判断力,阻碍她的理智,如今,感情如泄洪般地付出,她控制不了,也阻止不了,若非太在意傅沧狼。她又怎会对父亲的阴谋毫无察觉?

    走着走着,沈帼眉猛然发现,她不知不觉地沿着当日傅沧狼带她走过的街市又走了一遍,前面,就是他们曾共品香茗的涤尘茶坊了。她在寻找什么?寻找那已流失的点滴幸福吗?

    小院依旧,只是古槐已落叶满阶,夜霜四布了。纸窗透出晕黄的灯光,老人可是还在灯下煮茶?傅沧狼呢?现在人在何方?是否也还怀念那段时光?

    本欲推开篱门的手又停住了。心已碎,情已逝,再去重温旧梦,只能使自己沉溺于伤痛中无法复原。愚者多言,仁者不语,智者不记,她,是该学着遗忘的。

    忍住心底撕裂般的痛,沈帼眉掉头而去。而独坐灯下沉思的傅沧狼,也终于没有注意门外猝然而去的身影。

    可怜霜冷肠断夜,两处沉吟各自知…

    两天后,从沈家传出轰动整个江南的消息:一是前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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