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相差三十岁(H)_第20章三十多年了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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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20章三十多年了 (第1/1页)

    第20章 三十多年了

    一身运动休闲装的女人站在大门口,个头不高,身材偏瘦,灰色棒球帽压着短发,长长的帽檐遮挡住眼睛,辨认不太出她的年龄,她手里拎着两个礼盒和一袋水果。

    在看见客厅内的景象时,东西被她失手掉在了地上,水果咕噜噜滚了一地。和那些东西一起落地的,还有叶逢春筷子里夹着的包子。

    ***挖掘机轰隆隆开始作业,几铲子下去,本就破旧的老房屋很快散成一堆废墟,尘土气扬得满天都是。周围像这样的老房屋不多了,一打眼望去都是整整齐齐墙面刷得光洁的平房,还有不少两三层的小楼,即使个个都修葺得精致用心。

    但实际上很多房子都闲置着,并且住户里老年人居多,稍有积蓄的都去县城或者市区买了房,不年不节很少回镇上看看。“等新房子盖好了,你来住?”叶逢春和春枝离得老远。但依然要大点声说话才能让对方听清楚。

    “我不常住,但过一阵总得来看看。”春枝眼望着她从小长大的老房子,几十年不见,第一面就是要见证它的倾塌,这一会儿工夫,叶逢春和春枝已经聊了不少,知道她这么多年一直待在国外。

    后来站稳脚跟后把两位老人也接了过去,最近她在省会开了一家画廊,加上她妈爸越发年迈,有些怀念故土,想回来养老,她干脆把老房子推倒重盖,打算建栋四层的小楼,再请两个人来照顾老人。

    她自己也会时不时过来住两天。春枝说的那些东西,叶逢春听来陌生又遥远,什么基金股票、期货期权,感觉玄而又玄。“嗐,说白了,就是赌博,合法的赌博,全看你有多大胆。”春枝随口类比着。

    “赌博啊,那肯定是不一样的。”叶逢春侧身看着春枝,她双手插兜站着,姿态放松,望着老房子那片废墟的眼神里有着淡淡怀念,她依然个子瘦小,身形单薄,却从当年那株随风摇曳的蒲柳,变成了一根拧不断折不弯的钢筋。

    她双眼有神,目光坚定,一个把一切都寄托在赌桌上的赌徒绝不会是这个样子,毕竟叶逢春见过真正的赌徒是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她自己也曾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赌徒。“玩了这些东西,你就会发现,钱真的只是一个数字,高高低低上上下下的,可是你还是一样吃喝、一样玩乐。”春枝感慨着“当然前提是你得留够让自己活得舒舒服服的本钱。”

    “逢春,你不知道,虽然我们这么多年见不着,但我总是能想起你的那些话。”春枝也转过身。

    她稍微后退一步,抬头望着叶逢春的眼睛“从前我是个没主见的人,遇到事总指望你来替我拿主意,后来每当我遇到什么难下决定的事。就会想想,要是你遇到这样的事,会怎么办。我得怎么做,你才不会骂我没救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的啥,我让你该跑就跑?”叶逢春想到刚刚春枝说起她两次结婚的经历,第一次是和一个个体户老板。

    后来市场不景气,店开不下去了,春枝在厂子里却接连升职,之后两个人离了婚,后来她出国,为了拿签证,和一个当地人领了证,没过几年那个人生了重病,于是她们也离婚了。

    “第一次离婚的时候,我很犹豫,也很煎熬,他不是个坏人,虽然不算很关心我,可是我们也没什么矛盾,所有人都劝我陪他东山再起,但我知道,如果落魄的是我,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会大不了,他们会把我赶回家生孩子。”

    春枝仰起头,因为刺眼的阳光而微微眯起眼,阳光照在她侧脸上,勾勒着她眼角的细纹“第二次,还没离婚的时候,我就已经在和其他男孩约会了,反正他有护工照顾,不需要我做什么。

    后来我打算去别的地方,我们就离婚了。”“上个月,我和之前厂子里的一个老同事联系上了。

    她跟我说了我那个前前夫的近况,生意做得还行,又娶了一个老婆,先生了个女儿,后来又怀了一个,生二胎的时候,难产死了,没过多久他又结婚了,想再要孩子但对方一直没怀上…”

    春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,就像是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故事,她满不在意地耸了下肩“你看,死在手术台上的差一点就是我了,那时候你总是恐吓我,说心软会倒大霉,我总是想,小事而已,哪就有那么夸张了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你知道了,心软甚至可能要送命。”叶逢春接过了话茬“不再说我铁石心肠了吧。”“我现在说不定比你还硬。”春枝也开玩笑说。“比比试试?”叶逢春不服输的脾气上来了。

    “算了。”春枝果断放弃“我肯定还是比不过你的,起码我不会连亲侄子都霍霍。”叶逢春难得心虚地别开了脸。

    但为了扳回一成还是说:“借你玩两天?”春枝想起叶逢春那个阴郁古怪的侄子,还有他看叶逢春时那种固执幽深的眼神。

    在大太阳底下都感受到了丝丝凉意,一口回绝了:“不了,我怕闹出人命。”春枝是怕小孩想不开闹自杀,叶逢春看春枝的眼神却一下子一言难尽起来“没想到啊…你玩这么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”叶逢春陪着春枝把她们小时候常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,之前泥泞的河岸都铺成了高高的水泥地,浅绿色的河水在河道里缓慢地流着。

    她们经常带着小包袱去爬的那座小山,现在几乎被挖矿挖空了,建了个很深的水库,周围立着破破烂烂的铁丝网,上面挂了个牌子,写着“水深勿入”傍晚。

    她们沿着街道散步,刚出摊的餐车已经开始飘出油香味。叶逢春突然拉住春枝的胳膊:“要不要吃烤冷面?”说实在的,是她自己几天没吃又馋了。

    不过春枝在国外应该也很少吃到这些小吃。“吃啊…你请客我就吃。”春枝不热衷于吃这些,但叶逢春想吃她不介意跟着吃一点,之前叶逢春说要请她吃顿饭,要是一顿烤冷面就解决了也能给叶逢春省些钱。

    叶逢春带着春枝去了温庆华的摊子前面,要了两份烤冷面,一份多辣,一份少辣。叶逢春心情好,给温庆华介绍了春枝,还顺便夸了一句温庆华今天的围裙挺好看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春枝姐啊…以前逢春姐总是提起你呢。”温庆华笑着应和。这本来只是一句场面话,叶逢春和春枝却都皱了眉。温庆华开始做烤冷面了,两个人到旁边等着,也省得耽误别人来点餐。

    “他谁啊?”春枝捅捅叶逢春,小声问“你跟他提我做什么?”“我不记得跟他提过你啊。”叶逢春也一头雾水。“唉,三十多年了,你知道我永远也忘不了的是哪一天吗?”春枝突然叹了口气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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