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有凄凄焉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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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3/3页)

卑微的仆役罢了。

    他伸手抚上她的面颊,沾了一手的泪渍。

    他的手仍然修长白晰,指间因长期握笔而生成的茧仍在,却不再细嫩,且布满了伤痕,既有刀伤,也有烫伤、裂伤!

    她忽然意识到,她最想要的不是报复,而是不再心伤、不再痛苦。再说,就算报复成功了又怎样,毕竟时光无法倒转,她所受的苦痛也无法消失。

    再这样耗下去,只会更加深她的怨恨,离她想要的平静更远而已。

    “你走吧!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他用一个字回答。

    “不?”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了!

    她只想平静度日而已,为什么…为什么就连这点辛苦挣扎得来的幸福,他都要破坏呢?

    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出现?”她忍不住捶打着他,尖叫。

    满腔怨恨之下,她的出手很重,可他一一承受了。

    “我只想补偿你而已。”他轻声辩解。

    “我不要什么补偿,只要你离开!”疯狂的情绪爆发得突然,冷静得也突然,只一刻,她再次回复为冷静的商人模样。

    “我已签了五年的卖身契,还预支了半年的薪水。”如此他纔能暂时安顿下他的家人。

    “看得出你很需要钱。”玳青讽刺的笑了。

    多么有趣呀!多少年来,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系,他离不开她的钱,却也因为她有钱而恨她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这是明显的事实,对此他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“要钱好办。”她拉开抽屉,拿出一叠银票,抽出一张“不要再纠缠我了,这五千两银子就当是买你的放手。”

    “放手?”他傻住了。

    “对,你必须签下字据保证不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,至于你的卖身契,明天我会让忠叔还给你。”玳青十分冷静,就像她面对的只是一桩五千两银票的生意,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
    “那你呢?”一口气梗在东方珏喉里,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“我?我自会带人离开,永不踏进河阳县一步。”她从没想过会长留这河阳县。

    “不,我们是定了契约的!”东方珏骇然叫道。

    “契约?莫非你要我提醒你,八年前东方世家与我们沈家也是定了契约的?”玳青淡然笑道:“不过,那些没有意义的契约不要也罢。”

    那时的她是多么天真呀!竟奢望建筑在金钱上的婚姻能带来幸福。

    “是我负了你。”东方珏黯然。

    “既然从来就是无情,又谈什么负不负的呢?”她冷笑。

    为这男人所流的泪已够多了,五年前,他的无心冷倩已将她曾经柔软的心磨得冰透硬透,她再不是那一心只想着他、爱着他的傻子了。

    “我…”他所有的言语都噎在喉间,做声不得,只觉得痛悔不已。

    “你走吧!”以前的种种就当是她前生欠了他的,从此再不相见,再不相欠!

    “我…不!”东方珏嘶吼。他不要被放逐在她的生命之外,即使只能卑微的看着她,他也甘之如饴呀!

    “我们是定了契约的,你不能悔约,否、否则依据契约,你得将最珍贵的东西让渡给我。”他就像溺水者死命抱着浮木不放一样,死也不放过或许是唯一的希望。

    “最珍贵的东西?”她最珍贵的不就是栎儿吗?她悚然心惊,然后恨意就止不住的升了上来。

    八年前,他轻易就窃取了她的心;八年后,他又想窃取栎儿,她最珍贵的宝贝儿子!

    她不允许,绝不允许!

    “玳青…”她的表情好古怪,让东方珏担心极了。

    “称呼我少夫人。”她淡淡的一句话仿佛是王母划开银河的天簪,他俩虽站在一处,可主仆之位立分。

    “夫、少夫人。”他垂手道。

    “这契约忠叔也有参与吗?”以往仆役的卖身契约并无“主人如若毁约,仆役有权利拿走主人最珍贵之物”的条款,不用说必是他串通忠叔修改了原有的条款。

    “你别怪忠叔,是我…都是我…”一想到会拖累忠叔,东方珏内疚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“我不怪他,只恨自己太笨。”她待忠叔有如家人,谁想他竟伙同他的旧主人设计她!

    玳青笑得苦涩至极。

    “玳青…”他竟又伤了她!

    东方珏觉得懊悔不已,却无法让时光倒流,而即使时光真能倒流,为了不留在她身边,他也会毫不犹豫再“无耻”一次。

    她恨他太深,而他意识到爱她却太晚。不择手段的留在她身边,伺机感化她,是他唯一的希望了,他无法、也不愿放弃这最后的机会!

    “那么,我们就耗着吧!看谁能笑到最后。”她的笑容充满了冷意“栎儿不会是你的!”

    她已好心的给了他退路,他却不知进退,这次她决意不再管束内心叫嚣着的恨意了。

    “栎儿?”东方珏愕然。

    听她的意思,似乎误会他要和她争夺什么栎儿,他正想辩解自己无意争夺她的栎儿,可她已霍然起身往外去了。

    “你、你要去哪里,晚膳还没吃哪!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,看到你的脸我吃不下。”她没转身,也没停步,只冷冷的拋下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”他还想说什么,可所有言语在看到她的走姿之后凝结了。

    她…怎么会这样?

    记忆中,她是跛脚,却不是跛得这么厉害;他记得她只是微跛而已,事实上,如果他不是那么吹毛求疵的话,那微跛几乎无法察觉。

    可为什么…

    莫非这些年她又遇上了什么不测?

    想到她曾试凄,而他竟不在她身边,他的心再次隐隐作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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